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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二九回 文宰相直言罹大难∪忠良怒闯乐善宫

宋仁宗赵祯闻听陰光大法师劫走了夏遂良、昆仑僧等一伙囚犯,不由大怒,当即就要传旨,派人马上前去捉拿陰光和尚。谁知道新册立的这位梅贵妃,三言两语,就把皇上给说活了。仁宗一想:是啊,陰光法师与夏遂良素不相识,冒着掉头的危险去搭救他们,犯不上啊。又一想:文颜博的话不会有假,徐良他们要没捉住罪犯,不是被人抢走,敢这样说吗?皇上一时也拿不定主意。他扭头看了看梅贵妃,梅贵妃那桃花似的脸颊,水灵灵的双眼,正深情地看着他,仁宗皇帝心醉了,头一摆,对文颜博道:“文卿,你且回府去吧,告诉徐良他们,回开封府听旨,这件事容朕考虑以后再处理。”文颜傅是忠良之臣,敢于犯颜直谏,听皇上说出这话,心里就火了:“万岁明鉴。夏遂良、昆仑僧都是猛虎、豺狼啊,若不赶快捉拿,倘若放虎归山,必有无穷后患哪。万岁您不能犹豫,应该立刻传旨派兵追赶,并令各路关口禁止陰光等人通行,迅速查获逃囚才是。”“这个——”仁宗又动摇了。梅贵妃赶忙道:“万岁,陰光法师决不会干这种无理之事。倘若您错发旨意,引起两国纠纷,只怕多有不便哪。”文颜博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了,他拍案而起,指着梅贵妃斥问道:“你这里身居九重,不与朝臣接触,凭什么说徐良他们在欺骗圣驾?难道说是你结下了佛缘,佛祖点经你这么说的吗?我们大宋朝留有祖训,不准后宫干预朝政!请你自尊自,不要在皇上面前多嘴多舌!”文颜博这几句话虽然难听,但还有一定的分寸,就这梅贵妃也受不了啦,气得她粉面通红,“哇”地一声哭开了:“万岁,这是臣子对君主的道理吗?臣妾身为贵妃,他就敢这样放肆,这不是欺负我,是瞧不起陛下呀!倘若因为我闹得你们君臣不和,臣妾的罪就太大了。干脆,您还把我送回天竺国得了。”仁宗一看梅贵妃哭得泪人儿一样,心里更疼了,一拍桌子,喝斥文颜博道:“文颜博,你真正放肆,竟敢在朕的面前胡言乱语!还不给我退下!”文大人那硬劲儿也上来了:“万岁,臣的话并没说错,梅不该干预朝政,您应该赶快传旨捉拿逃犯才是。万岁若不传这个旨,老臣我就不走了。”仁宗心说:你这个老头子真怪啊,我让你回府,这件事不就过去了?可你偏不出宫,这怎么办呢?文颜傅又问上了:“万岁传快旨吧,千万不能让罪犯跑掉啊!”梅贵妃道:“万岁,看来大宋国的天子不如宰相啊!好了,您传旨吧,我现在就回天竺。”梅贵妃说着话转身要走,仁宗亲手把她拉住了:“卿别走,朕为你做主。”宋仁宗转过身对文颜博道:“文颜博,你倚老卖老,咆哮皇宫,目无君王,朕传旨,依律就该将你——好了,念起你是三朝老臣,为国还算有功,从轻发落,朕撤去你的官职,回府养闲去吧。”文颜博一阵冷笑:“嘿嘿,谢主龙恩。臣陪王伴驾十几载,临老能赏碗饭吃,也算不错。万岁,虽然你把我的官职撤了,但我作为大宋子民,还要说几句话。陛下乃圣明之君,熟读经史,前车之鉴,不会忘记吧,殷纣王妲己,落得摘星楼自焚;周幽王褒姒,一笑而失天下。这些旧事,千万别在我朝重演啊”。

宋仁宗这下可气坏了,心说:你文颜博竟把我比殷纣王、周幽王,真是无理之极呀!仁宗一声吩咐:“来人,把文颜博摘去官帽,扒掉朝服,将他……将他……将他绑出宫外!”“是!”武士们往上一闯,将文大人的官帽、朝服脱去,一根绳索,捆到宫外,听候皇上发落。宋仁宗一时也不知道该怎样处置文颜博为好,想把他金瓜击顶?太过分了;押往大理寺?又没多少理由;只好先把他捆在那儿,自己在宫里生暗气。梅贵妃是个女贼,很少读书,根本不知道妲己、褒姒是怎么回事。她见皇上把文大人绑了起来,想着必杀无疑,也没再说什么,一转身扶着仁宗坐下,她往仁宗怀里一躺,撒起娇来。这一下倒好,仁宗只顾逗梅妃高兴,竟把文颜博的事情给忘了。

乐善宫外有个太监叫常顺,就是把文大人由西华门引进来那位。常顺一看文大人上了法绳,心里可慌了,撒脚如飞,跑向西华门。西华门外,蒋平、徐良等人正着急呢。眼看太陽就要落山了,文大人怎么还不出来?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?正在这时候,常大监上气不接下气跑来了:“诸位,大事不好,文大人要没命了!”众人无不吃惊。蒋平问道:“常太监,不要着急,发生了什么事,慢慢说说。”“蒋老爷,我在乐善宫外,听的也不大清楚,大概是文相爷让皇上传旨,皇上不肯,相爷犯言直谏,触怒了圣驾,天廷发怒,让金瓜武士把相爷给捆起来了。”房书安一听就急了:“诸位,文相爷是国家的柱石,忠良之臣,为了我们的事,触怒了圣驾,咱能看着不管吗?快进去向皇上求情,救文大人吧。”房书安说着话就要往里闯,被蒋平一把拉住了:“混账!睁眼看看这是什么地方,皇宫大内,允许你身带兵器往里闯吗?跨进一步,就有抄家灭门之罪!”“四爷爷,依你说我们在这儿等着给文大人收吗?”蒋平道:“进宫见皇上讲理可以,但不准带兵器。”

众人把身上的佩刀、佩剑、暗器全去掉了,徐良领头,来到西华门口。在这儿值班的皇宫卫士有一百多人,门口这儿有二三十位。他们听常顺说文大人被捆上了,心里也有点着急,盼望有人去搭救,一看徐良等人要闯西华门,他们哪敢放行啊,“呼啦”一下,刀槍齐举,挡住了去路:“站住!没有圣上旨意,谁也不许往里进!”这些军兵虽然都有一定的武艺,但他们哪儿是徐良、展昭的对手啊!况且他们也不敢真的拿刀槍朝这几位身上扎。徐良往前一进,双臂一分,只听“噔噔噔”,当兵的直往后退,给他们闪开了一条路,五个人飞身形闯进了皇城。侍卫们一看吓坏了,呼啦过来六七十人,举起刀槍在后就追。徐良等人的脚程太快了,没等他们追上,五个人就到了乐善宫外。

房书安一见到文颜博,就奔过来了。四个金瓜武士不知道他是谁,金爪钺斧一挡,不让老房靠近。别看房书安在夏遂良、昆仑僧那些高人面前不怎么样,要对付一般的军兵,还是没问题的。他把双臂一分,“叮当”、“叮当”,金瓜钺斧在一块儿乱碰,四个武士趔趔趄趄退在一边。蒋平等人也过来了,武士们一看是蒋平、展昭,站在一旁也不往前围了。守把西华门的侍卫已经追了过来,有人一声令下,围住了徐良等人,有人赶忙到乐善宫报告。皇上一听徐良等人硬闯皇宫,就有点不高兴;想了想方才文颜博的话,知道事出有因,只得传旨,让侍卫们还回西华门,让徐良等人进宫见驾。

且说宫门外的当朝宰相文颜博,一见徐良等人闯进皇宫,大吃一惊,心说:这可是闯了大祸呀,皇上能饶他们吗?等房书安把武士们赶走,文大人更害怕了:“房书安,你,你要干什么?”“老大人,我们保护你来了。只要有我等在此,看哪个敢来动手!”“你们,唉,怎么能这样干呢?一会儿皇上怪罪下来,谁也好不了哇!”文颜博正在着急呢,听内侍传皇上口旨,让那些侍卫们转回西华门。宣徐良等人乐善宫见驾,文颜博这心才多少有点安慰。房书安道:“文大人,您暂等一时,我们见皇上为您求情,无论如何得让他把您放了。皇上真要不答应,抢我也要把您抢出去。”文颜博忙道:“诸位千万不可造次,这儿是皇宫,错说一句就有杀身之祸。”蒋平道:“老大人放心吧,这种场合我们知道该怎么应付。”

徐良等人按品级排好队形,跟着宣旨官,来到乐善宫。这时候皇上已经从佛堂出来,坐在上屋。五个人在皇上面前跪倒身躯,山呼万岁。叩头已毕,皇上赐座。五个人没敢坐,躬身站立一旁。

仁宗皇帝虽然喜欢梅贵妃,但对展昭、徐良、白芸瑞等人并不肯责备,他那心里明白,要想保住江山社稷的平安,没有这些人不行啊。当然了,文官治国,武将安邦,是不能少的,但要维护社会内部的安定,抓差办案,铲除盗贼,非得有这些人啊。皇上面带笑容问徐良:“徐卿,你们到三仙岛捉拿反叛,情况如何?什么时候回的京啊?”“万岁,臣正要奏明此事。臣等此次到达三仙岛,托万岁爷的洪福,在老少英雄的配合下,取得了全胜,夏遂良、昆仑僧等罪犯被一举擒获。详情容臣等专折奏报。”“卿等辛苦,又为国家立下大功一件,朕让光禄寺为卿等贺功。徐卿、白卿,你等沿途鞍马劳累,回府休息去吧。”“万岁,臣还有下情奏闻。”“还有何事?”“万岁容禀。臣等擒拿罪犯之后,沿途不敢稍有懈怠,一路谨慎,押解进京,万没料到在南薰门外发生了变化。我们正要进城,从城里出来一队人马,把我们给挤到了一边。这队人马领头的是个胖大和尚,自报名讳叫什么陰光大法师,说他是天竺国的特使。囚犯昆仑僧认识此人,他原名叫古月和尚,昆仑僧在囚车里就叫着古月的名字让救他的命。古月和尚把臣叫到面前,让臣徇私放掉昆仑僧。臣等不允,古月便大打出手,又用五色迷雾迷住了臣等的眼睛,他们趁乱砸囚车、劈铁笼,夏遂良、昆仑僧等十四名要犯及二等罪犯二十名、三等罪犯三十名,全被他们抢走了。这件事有很多人可以作证,南薰门上的军兵也看得清清楚楚。镇守南薰门的冯禹将军率兵追赶古月和尚,被他们打得抱鞍吐血,身负重伤。臣等恳求陛下,速传旨意,封锁各道关口,不能让古月和夏遂良走脱;立即派兵追赶,捉拿这些囚犯归案。望万岁决断。”

仁宗一听,徐良说得一清二楚,无懈可击,再说不信,没话可驳呀!他斜着看了梅贵妃一眼,见梅贵妃直眨巴眼睛,也说不上话。皇上心里说:大概她没词了,刷旨吧。仁宗想了想说道:“徐卿,孤准你所奏,着你到马军衙门宣旨,立即率领三千名铁甲军,捉拿夏遂良等归案。另外,着展昭到枢密院宣旨,让他们行文各地,封锁道路,不得让陰光法师通过,就地听候发落。”“谢万岁。”几个人面露喜色,等着皇上颁旨。仁宗皇帝掂起御笔,刚要刷旨,手腕被人给拽住了:“万岁且慢,使不得。”仁宗回头一看,又是梅贵妃。他那心“咯噔”一下,又凉了半截:“卿,怎么使不得?”“万岁明鉴。古月和尚乃是天竺国的国师,道德高深,他又不疯不傻,为什么要干这蠢事呢?就敢在天子脚下、京城门外,砸囚车、抢囚犯?再说他是天竺国的人,与夏遂良等人非亲非故,干这种冒险事,犯得上吗?依臣妾之见,事有可疑呀。即便真的如此,也是另有原因。陛下,那陰光法师乃是天竺国派来与大宋修好的特使,如果弄得不好,恐怕会引起两国交涉呀。臣妾又是由陰光法师护送来的,为这事再引起我父王不满,把臣妾要回去,我还怎么活呀!”仁宗听到最后,心里害怕了,心说:真要把你要回去,别说你,我还怎么活呀!想到这儿,他就犹豫不决了。看看徐良,又看看梅妃,叹了口气,问梅妃道:“依卿之见,此事该如何处理呢?”“依臣妾之见,陛下不可之过急,我听说唐代魏征有一句话:兼听则明,偏信则暗。像这种涉及到两国邦交的事情,应该调查清楚,再作决断。陛下可以派人,赶上陰光法师,问问他有没有这回事。要没有,拉倒;要有,是为什么,让他说清楚。他要说得无理,陛下再处置他不迟。”“嗯,卿所言极是,就这样办吧。”

“且慢,微臣有话要说。”皇上一看,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。不知道为什么,仁宗皇帝对这几个都特别喜欢。皇上一笑,问道:“房卿,你有何话要说?”“万岁,方才说话这位是谁呀?您怎么那样听她的?”仁宗的脸一下子就红了:“房卿,这是朕新纳的贵妃,就住这乐善宫,称梅贵妃。”“这位贵妃说出话怎么和我们不一样呢?”“房卿有所不知,她是天竺国国王的九女儿,新近才由陰光大法师送来的。”“噢——原来是这样,怪不得贵妃说出话不向着大宋,而是向着古月和尚呢,原来他不是我们中国人哪。万岁,我们宋朝太祖皇爷传的有一条规矩,后宫不得干预朝政。这位贵妃是天竺国人,不懂祖训,有情可原,万岁总不会忘记这些吧!她竟敢出言无状,干预皇上的决断,像这样的嫔妃,您就该将她明正典刑才是!”

房书安这几句话,把皇上说得非常尴尬,脸色一红一白,想怒又不能怒,瞪着眼坐在那儿吹胡子。梅贵妃一见皇上的表情,心里有了底儿,手指房书安骂道:“你这个没鼻子的东西,算个什么家伙,竟敢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,指责君王!你这是以小犯大,以下犯上啊!像这样的乱臣贼子,就应该推出去斩首!万岁,请您降旨,把这几位杀了得了。”房书安也不干了:“梅,请你嘴下留德,放尊重点!我房书安虽说相貌不怎么样,但是为保大宋的江山社稷,忠心耿耿,出生入死;有些人别看模样漂亮,心肠是黑的,那是狐狸,专来破坏宋朝江山,这种人才得尽快铲除呢。”梅贵妃一看房书安说话寸步不让,她也有点胆怯了。另外她也看出来了,这群人和文颜博不同,那个老头子一句不礼貌的话也不想说,可是这些人啥话都能说出来,再往下还不定说出多难听的话呢。梅贵妃一想:算了,现在我不与你们怄气,有你们吃亏的时候。因此她把嘴一噘,脸一背,没有再说。

皇上一看梅贵妃不言语了,心里还挺高兴,暗道:我这个贵妃有容人之量啊,房书安说得那么尖刻,她没有反驳,行,一会儿我再向你赔不是吧。皇上想了想:干脆,来个各打五十大板得了:“徐卿,蒋卿,你们看这么办行不行。徐卿的话,朕不能不信,但是,一旦事情有出入,怎么办呢?干脆,让马军衙门出动五百名铁骑军,交展卿和蒋卿率领,追赶陰光法师。真要夏遂良等人在那儿,就捉拿归案,让陰光法师就地休息,听候朕的处理。如果夏遂良他们不在呢,就让陰光法师回国。怎么样?”

梅妃一听,无话可说。房书安还想说什么,被蒋平拽住了。蒋平道:“谨遵圣命,就这么办吧。”皇上这才写了一道圣旨,由内侍递给展昭。仁宗道:“徐卿,你们就回府休息吧。等到展卿他们回来了,朕再为你们贺功。”

房书安一想:这件事说完了,还有文大人在院里绑着呢,我们都走了,文大人怎么办?他对着徐良一使眼色,徐良会意,上前一步,躬身说道:“万岁,臣徐良还有本上奏。”“徐卿本奏何事?”“请问陛下,文大人身犯何罪,被绑缚在宫院?”“尔等有所不知,文颜博身为宰相,竟敢对抗孤王,指桑骂槐,辱骂寡人,犯下了不赦之罪。这件事你们就不要多问了。”“万岁,文大人乃是当朝宰相,即便身犯王法,也该交有司审理才是。臣斗胆问一句,不知文大人违抗了万岁哪道旨意?”“文颜博依仗三朝老臣的资格,在朕的面前颐指气使,着让朕传旨,去捉拿陰光法师。朕说了他几句,他就口出不逊,辱骂朕,这种目无君王的作法,不是造反是什么?”徐良道:“陛下,文大人这样做,为的是您的江山社稷呀,您怎么能好坏不辨呢!陛下若为此事惩处文大人,只怕朝野不服啊。”白芸瑞道:“陛下,文大人进宫见驾,是受臣等的恳求啊,如果为这事惩处文大人,请陛下先把臣等绑起来吧。”,房书安说得更尖刻:“万岁,臣等在三仙岛,可是掂着脑袋为国除哪!那几天真是九死一生啊。我们风风火火由南海回到京城,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,当朝宰相要为我们掉脑袋,我们这心里能好受吗?万岁,您把我们这些人也捆起来吧,反正三仙岛已经平灭了,要我们也没用了,让我们和文大人一块儿死得了。没死在叛贼手里,死在皇上刀下,值得。”房书安这几句话,呛得仁宗干瞪眼,一时窘到那儿,不知该如何回答。梅贵妃这会儿挺懂礼节,来到仁宗面前,双膝一跪,说道:“万岁,臣妾有本启奏。”

仁宗一看,你要奏什么,想火上浇油啊?这些人可不是省油灯啊,像收拾文颜博那样,一句话就捆起来了?没那么容易,弄不好君臣就得翻脸。仁宗沉思着,就没有开口。

徐良等人心里也一阵起烦,暗道这个梅贵妃真不是东西,大宋的江山迟早要坏在她的手里,以后得想办法把这个妖除掉。房书安心想:这个梅妃,说不定是天竺国送来的细,专来破坏大宋的江山社稷。你要敢再出个孬主意,让皇上惩处我们,我现在就敢要你的小命。仁宗皇帝不能总不说话呀,过了会儿,有点不耐烦地对梅妃说道:“卿有何本奏?”梅贵妃一说话,大出众人意料之外:“万岁,臣妾听了这几位将军的议论,深有感触,他们都不愧为国家的忠良啊。”皇上一听,高兴了,笑着道:“卿平身,站起来说话。”“谢万岁。陛下,这几位将军敢于在您的面前犯颜直谏,有什么说什么,既说明他们忠心耿耿,不计个人安危,也说明君臣感情相处得不错,陛下有容人之量,臣妾非常高兴,我这里向您祝贺了。”皇上听了,心里像扇扇一样那么痛快:“卿真会说话。那么文颜博的事?……”“自然应该饶恕了。官复原职,还是当朝宰相。”“对对对,卿和朕想的一样。来人,传朕的口旨,放回文颜博,让他朝服见驾。”内侍答应一声,掂着文颜博的纱帽、朝服出去了。时候不大,文大人二次进宫:“老臣文颜博,谢过陛下不斩之恩。”皇上看了看,心里也有点不好受,着实安慰了几句,一场风波总算过去了。众人辞别圣驾,出了皇宫。

南侠展昭、翻江鼠蒋平,负有王命,不敢耽搁,即刻到马军衙门点齐兵丁,星夜追赶古月和尚,暂且不表。

且说徐良等人把文大人送到潞国公府,便转身回到开封府衙门。刘士杰、钟林等等英雄早在这儿等着呢,一见他们回来,全都接出了门外。大家也听说南薰门外发生了事,众人见徐良等人带不悦之色,也就没有多问,只是道了旅途劳苦,便各自散去。徐良、白芸瑞各回各家。房书安还住在府衙校尉队那儿,老房心里很不痛快,独自喝闷酒,发牢騷。房书安知道:尽管皇上派人马追赶古月他们去了,但能不能抓住夏遂良,是两回事啊!昆仑僧可不是傻瓜,能等着让你去抓吗?恐怕早跑了!即便没跑,他们要想抓住夏遂良和昆仑僧,也不那么容易啊!

第三天早上,房书安吃过饭,才说到街头溜达溜达,白芸瑞、徐良过来了,三个人就在一块儿闲扯。房书安道:“干老,我看这个梅,可不是个东西呀,迟早她还会再生出点事来。”徐良道:“皇上正着她,我们也惹不起呀,尽量避免和她冲突也就是了。”“不不,你不找她,她要找你的事啊。有她在皇上身边,迟早是个祸害,我们还是把她干掉得了。”“不许胡说,这话让别人听去还得了吗?”他们又闲谈了一会儿,门上人进来禀报说,展老爷和蒋老爷已经回京,进朝交旨去了。

三个人一听,谁也坐不住了,立即起身,赶奔午朝门外,在这儿等候消息。时候不大,展昭和蒋平出来了,两个人都带着难以形容的表情。房书安第一个蹦过去了:“你们两位可回来了。怎么样,捉住陰光大法师了吗?夏遂良他们现在在哪儿?”蒋平摆了摆手道:“别问了,回府再说吧。”

五个人飞身上马,回到了开封府。府里的校尉们全都迎了出来。展昭、蒋平向众人打了招呼,便走进自己的房间。有人送水,两个人洗了脸,坐在桌旁。徐良、白芸瑞、房书安坐在一旁,艾虎、白芸生、钟林、刘士杰等等站了一屋。房书安憋不住了,问道:“四爷爷,到底是怎么回事,您快说说呀,都快把我憋死了。”蒋平长叹一声:“唉,一言难尽啊。”接着,他便讲说了事情的经过。

展昭和蒋平奉旨来到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司,见着程中杰元帅,宣读了皇王旨意,然后又说明了情况。程元帅立即传令,调来了十二名能征惯战的大将,配齐了五百名铁甲军,他们星夜起程,第二天中午便赶上了陰光一行。谁知道陰光大法师根本不承认有这回事,他们把陰光的队伍围起来,逐个进行了检查,也没发现一个可疑之人!他们离京的时候,皇上只说让检查,并没说要他们捉拿古月和尚啊,展昭、蒋平无奈,只好对陰光大法师说了几句好话。陰光大法师还真不错,一句难听话都没说,带着他的人马继续赶路了。展昭、蒋平只好带着队伍,垂头丧气回到京城。刚才他们上朝,如实向皇上作了禀报,皇上又让有司衙门发了一道缉捕夏遂良等人的文书,就让他们回府了。

徐良等人听罢,俱都面面相觑,默不作声。房书安忍不住说道:“诸位,看来事情有点麻烦哪。夏遂良和昆仑僧明明被古月劫去了,为啥找不到呢?说明他们已经躲起来了。这些家伙都是亡命之徒,不见棺材不掉泪,他们决不会就此死心,必然会耍出新的花招,与我们再行赌斗啊。”白芸瑞道:“怕什么,道高一尺,魔高一丈,只要他们敢公开跳出来,我们就有办法对付。只怕这些贼从此隐姓埋名,再不出头,就无处捉拿了。”房书安道:“此次没能从陰光那儿抓到囚犯,说明这一步棋我们算输给陰光和梅了,那个妖在皇上面前不一定生出什么毒计害我们呢,大家都要注意点。”众人在这儿议论了一会儿,也没得出什么结论,便各自散去。

且说仁宗皇帝听了展昭、蒋平的禀报,在陰光法师那儿没有发现可疑的人,皇上也有点拿不准了。因为徐良他们回府之后,仁宗皇帝就派了两名亲信太监,到冯禹家中询问情况。两个太监一看,冯禹那后背肿得有一寸高,虽然不至于残废,恐怕仨月俩月好不了。冯禹就把南薰门外发生的事情向这两个太监作了叙述,同徐良所讲完全相同。仁宗皇帝听了太监的禀报,就有点迁怒陰光和尚。可是展昭、蒋平空手而回,仁宗皇帝想要再传旨惩治陰光,没有理由啊!仁宗也想到是陰光让夏遂良等躲起来了,但是躲到哪儿了,不知道。仁宗又一想:没抓到实据也好,真把人犯抓回来了,对陰光和尚惩处还是不惩处呢?要惩处了,梅妃肯定不高兴,她再哭闹着要回天竺国,我怎么收拾?不惩处呢,徐良他们肯定不答应,再让满朝文武知道了,也会交章上奏啊!这下好,没抓住证据,徐良也无法挑理了,因为领兵带队的是他们开封府的人哪,他还能不相信展熊飞和蒋则长吗?皇上想到这儿又转忧为喜。

到了第二天,皇上又一想:不行,这事还没完,徐良他们由三仙岛回来了,能不表示一下吗?大大的开个庆功会?不行,文武大臣要问起来俘虏在哪儿,必然会再扯起旧事;要是不给他们贺功呢?也不行,一者徐良等人心中不服,二者日后再用着他们,谁还肯为孤出力呀!皇上思谋了半天,最后决定,开个不大不小的宴会,庆贺一番,也就是了。于是传出旨意,要光禄寺准备宴席,为徐良等人贺功。

徐良等人参加这次庆功宴不打紧,又引出了一场新的更大的麻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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