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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中午我吃完饭回到寝室,一进门愣是被活活地吓了出来。
杨丰他们用了一上午的时间,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花圈挽联还有招魂幡和白蜡,把整个寝室布置成了一间灵堂。白色的幔子覆盖住每个人的写字台,就连一床一单也换成了白布,寝室四角天花板上装点着白色的纸花,桌子上安静地燃一烧着白蜡,总之双目所见的,都是白色,除了墙角立着的一个大大的黑色“奠”字。
我正惊讶得说不出话来,李优从我背后拍了我一下。怎么样,够绝吧。这可是我们五个人辛苦了一上午布置出来的,连你的一床一铺也搞定了,你只要配合我们就行了。
我讪讪地笑了笑。我的一床一上,白色一床一单上散发出一股浓重的来苏水味道。擦过身旁堆放着的白花发出簌簌的声音。李优依然一脸兴奋地向我介绍他们的成果,哥几个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这些东西从寿衣店运回来的,你瞧,还有这个。
我顺着李优的方向看过去,他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好几套薄而光滑的寿衣。还是老大想得周到,下午检查,咱们就穿着这些衣服见人。我敢保证,这可是理工大有史以来最疯狂最恐怖的一间寝室了。我们的寝室文化就是中国丧葬文化,哈哈。他肆无忌惮地笑着,让我着实觉得这群人很无聊。book.sbkk8.coM
果然,当黄昏来检查的人走进我们寝室里的时候,我和其余的五个人一样,穿着寿衣冷笑着从一床一上坐起来朝人家打招呼,瞬间把来检查的两个学生会干事吓得魂不附体,以为误入太平间。他们夺路而逃,留下杨丰他们一陰一谋得逞后的哈哈大笑。
那些人兴高采烈地为了自己的创意而兴奋不已。寝室里像是诈一尸一,几个人穿着寿衣手舞足蹈,然后拉开桌子找出扑克开始玩斗地主。窗户被幔子封得死死的,房间里很暗,恍然间我觉得这就应该是地狱,我们每一个人,不过是行一尸一走肉。
这疯狂的举动马上引起了校方的强烈干预。我们的辅导员一进屋就脸色煞白。他强压着怒火和惊恐训斥我们这般一胡一闹,最后勒令我们在天亮之前必须恢复原状,并且做出书面检讨。
老师离开之后,老大杨丰满不在乎地切了一声,继续打牌,并且嘱咐大家说,好不容易搞点名堂,效果还这么的好,我倒是要看看他们学生会真能把咱怎么样!
我轻笑着摇了摇头,不打算和这群疯子同流合污。他们不怕处分我却是害怕的,我换了衣服,带上自己的包裹继续到海棠街卖巫毒娃娃。
那天晚上的天气不好,我的娃娃没有卖出去。一直守到十点钟,我把东西收拾起来打算回寝室。
但是我不打算住在寝室,杨丰他们那趟浑水,沾上我就甩不掉了。所以我只是把东西放回寝室,林莫奇正捂着鼻子责令他们少一一抽一一点烟。他一直犯着鼻炎,他一床一头有一瓶药,褐黄色大玻璃瓶,黑色瓶盖,里面足有二百片。我知道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。
那天晚上,我在学校附近的一家网吧过夜,和另外两个闲着无事的同学玩了一一夜的魔兽。
第二天我在网吧里睡到十点多,起身打算回去洗把脸。走到我们寝室楼门口,围了很多人,警察已经将现场封锁。明黄色隔离带拒绝了所有人好奇的窥一探。
那一刻,我就知道,607出事了。